2011年11月26日 星期六

越劇:中國戲曲的現代傳承

對中國戲曲的認識,主要來自粵劇,小時候嫌那些「查篤撐」很吵耳,長大後有感唐滌生和任白對改革粵劇的熱忱,漸漸接受了這種藝術的表達形式。及後崑曲復興,吸引我到現場觀賞《1699.桃花扇》,體會到中國傳統戲曲之美,回來後反覆收看不同版本的《牡丹亭》視訊,不知不覺愛上了戲曲,因此雖這次《游藝亞洲》節目繁多,還是挑上了越劇──年輕的中國戲曲劇種。

有人說越劇不像中國戲曲,反而跟西方的音樂劇近一點,這一點與越劇歷史短不無關係。

是傳統,融會現代;是東方,不避西方
越劇年輕,在成長路上,不斷借鑑崑、京、川、豫等劇,甚至是電影及現代舞台劇的表現手法。觀乎這次《紅樓夢》的演出,其佈景之華麗、之真實,與舞台劇不遑多讓;其唱腔之柔美、之明快,富於現代感。就此兩點,的確是遠離了中國戲曲的特性。中國戲曲強調虛擬性,舞台上不重道具,只靠演員的身體語言來交代場景;而迂迴曲折、婉轉舒緩更是戲曲唱腔的正宗。


上海越劇院台柱錢惠麗與單仰萍:可以與維也納的管弦樂團同台演出,說明了越劇的現代性

然而,中國戲曲有異於西方,在於它的程式性。生、旦、淨、丑,各有各一套的念白、歌唱、造手、步履、造型、功架等等,半點混淆不得。在這個根本差異上,越劇始終沒有越雷池一步。演員的做手、互望時的眼神、行步的方式,並沒有脫離戲曲的程式性,更運用這些特點營造了舞台上的美感。

女角轉身時,都稍稍側着身子,衣袖垂下,一手向上輕碰下巴,一手向下彎彎靠背,這一下「華麗轉身」,頓生無限嫵媚,展現無窮美態。再者,越劇演員的一舉手一投足,都能看到她們從傳統戲曲中汲取養分,例如水袖。水袖是袖端所綴一尺餘的白綢,所表現不僅是服裝美,更是一種表達感情的工具。黛玉從傻丫頭口中得知寶玉要與寶釵成婚,激動不已;寶玉在黛玉靈堂前,哀慟無名,他們都甩動水袖,表達內心的「激」、「憤」,而水波紋似的水袖,不獨豐富了舞台效果,還加強了演員的舞蹈美。當然,在水袖的運用上,崑劇獨步劇場,無出其右,但越劇在這方面也真不賴。

紅樓夢,捨越劇其誰?
越劇曲調婉轉柔美,正好表達出《紅樓夢》中寶黛二人在大觀園內的哀怨情愛。錢惠麗從十八歲起三十多年的演藝生涯中,扮演了寶玉一千多次,她表現奔放,演活了這個眉梢英氣、骨格清奇的大男孩;單仰萍在外貌氣質與黛玉接近,嗓音弱的特點也對上了黛玉的體弱多病。劇中最令人另眼相看的是飾演紫鵑的張永梅,在「焚稿」和「哭靈出走」的兩場中,她與黛玉和寶玉的互動,情真意切,傾盡了一個與黛玉相濡以沫的丫鬟、一個不齒寶玉對黛玉不問不聞的女子所有的真感情。


單仰萍的黛玉焚稿:一幕令我落淚的演出

輕裝上路,再創不朽
有資深藝術工作者曾表示,當前亞洲藝術最大的挑戰,是在西方主導話語權的大環境下,如何處理好「傳統」與「現代」、「國際」與「本土」的拉扯局面。從這個角度看,越劇可能是中國戲曲的出路,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越劇舞台美、戲服美、化妝美、演員美、唱腔美、音樂美,而且節奏明快,很符合現代觀眾的審美觀和口味。難得的是越劇沒有包袱,敢於創新,在演出前的講座上,上海越劇院院長李莉提到,越劇走了一百年,有了《紅樓夢》這齣鎮山之寶,那麼未來呢?所以她們要不斷推出新的劇目,例如這次來港演出,她們還帶來了2008年創排的《韓非子》和2001年推出的《梅龍鎮》,讓時間來去蕪存菁,造就越劇下一百年的另一齣《紅樓夢》。單憑這一份雄心壯志,無畏無懼地去前走,已知道越劇的前景無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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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25日 星期五

漫遊老灣仔

公司座落灣仔舊區,平日中午吃過飯後,聊來無事,便到石水渠街的藍屋建築群逛逛,順道照些照片。


藍屋的背景,從網絡所得,它原是一座兩層高的醫院,1920年代拆卸重建成現在四層高的建築,是香港少數餘下有露台的唐樓。2006年,香港房屋協會宣佈與市區重建局合作,重新發展石水渠街及附近建築物。2010年9月15日聖雅各福群會提出申請將藍屋活化成民間生活館,並會首次採用「留屋留人」的方式,包括藍屋、黃屋及橙屋的14戶居民繼續留住;復修時會盡量保持原有建築特點,包括露台連鑄鐵欄河、傳統商舖標誌等,而唐樓內部如間隔、家具和木樓梯均會保留;藍屋二樓和橙屋三樓的住宅單位,日後則會留作導賞團參觀之用。計劃預計2014年竣工。

上週末看《明周》,才知道在藍屋後街、黃屋所在的慶雲街,有一個另闢蹊徑的地產項目。

這座五層高的單幢式酒店The Archive由唐樓改建而成,強調融會社區,交錯新舊城市文化。

這星期我到訪了兩次,第一次在中午,在裏裏外外拍照,第二次是看準了一樓「灣仔視集」的開放時間(逢星期三至日,下午四時至八時),過來跟工作人員聊聊天。原來這一層現由香港理工大學設計學院主理,他們不希望跟隨和昌大押的模式,把古蹟復修成高級餐廳,只供有錢人享用,於是他們把一樓打造成非牟利的社區藝術展覽中心,結合社區中心、藝術畫廊和住客設施的三大功能,並不時舉辦各類藝術節目,給街坊和有興趣人士參與,我也留了聯絡資料,以便日後參加他們的活動。

大廈的樓上單位是服務式住宅,而地下則是以舊香港為主題的酒吧餐廳「大龍鳳」。這裏的食物不便宜,一個午餐要98元,所以還不曾惠顧,但聽說這裏雖不是社企,但主理人是社工出身,僱用退休人士和少數族裔,或許以後和朋友一起支持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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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20日 星期日

隨畫意翩翩起舞



香港舞蹈團藝術總監兼《雙燕》編舞梁國城表示,《雙燕》是他「以畫入舞」系列的第二齣演出,第一齣是《清明上河圖》。不過,在《清明上河圖》舞蹈詩中,梁國城只是抽取部分畫面,作為舞蹈的藍本,以重現宋代的繁榮;在《雙燕》舞蹈詩中,梁國城不僅要重現吳冠中八幅作品的畫面,更要藉此展現吳冠中的一生。因此,《雙燕》的難度更高,它除了要求從二維的畫面走出來,變成三維的舞蹈外,還要求在舞蹈中流露吳冠中作畫時的情感,從而交錯刻劃他在社會大環境下走過波瀾起伏的人生。

在某些幕次中,以上的目的是達到了。

畫面.舞台.人生
對第三幕《紅影 – 紅黑》,梁國城寫道:「在那渾沌的年代,受盡磨難的赤子之心都不知是紅還是黑。」說得是文革。一開始,舞台便以音樂與燈光來營造時代的恐怖,一名紅衣女子俯伏在地,頭頂的紅光不斷投射出時大時小的圓形,後來一名黑衣男子驀然從台後走到台前,我驟然打了個哆嗦,及後一眾紅衣人在台上起舞,配合背景音樂,讓人彷彿回到那個「渾沌的年代」,與畫家同盡折磨。在舞蹈結束時,漆黑的佈景上有紅色女子及一團紅光,像極了《紅影》的畫面。


文革結束後,社會開始回復秩序,人們的生活有了盼望,想當時吳冠中的心情跟第四幕《糧倉 – 魅力》相似:「時代的變遷,生活卻依然,回到真情感,撲向厚重的大地,心中無限火花。」舞台上既有雙人舞,也有群舞,表達了豐收時農民的愉悅。跟《清明上河圖》一樣,我們在舞台上看到一位作畫人,眾人後來把稻穗擲到作畫人身上,堆滿他一身,他從稻穗中走出來,那情景跟《糧倉》的畫面很接近,更描繪出畫家無比的興奮,無論是因為豐收,或者它所隱喻的文革結束,都很能表現畫家真實的心情。


最後一幕《瀑布 – 背影》也很美。眾女舞蹈員在舞姿和服裝上,極力表現水的特質:純潔、柔順,跳得非常有美感。佈局更匠心獨運,瀑布不是向下流,而是在水平線上流動;而結局時,三位女舞蹈員拖着長長的白絲帶,從台下走上台上,再踏上天階,梁國城寫道:「獨木橋頭一背影,不知走向何方。」我想,他是要留清白在人間。這一幕,畫面也許不太相似,但情感卻很一致,就是吳冠中所寫的「素白的奔流,純淨的奔流,似一面明鏡,讓世人照見自身的污濁。」


可惜,失之交臂……
談過成功的幕次,也談我較失望的創作。

早前在賞析講座中曾欣賞過第六幕《雙燕 – 苦戀》的部分片段,該幕是這次舞蹈詩的點題之作,其音樂、服裝、舞蹈都非常可觀,故熱切期待着正式公演的演出。可是,當晚該幕的燈光較暗,加上舞蹈員的面部表情和舞姿都非常細膩,而我坐在樓座中段位置,看得不太清楚,白白糟蹋了這幕表演。惟完結前佈景移動,讓人感受到白牆灰瓦的美感,這時看到作畫人原來一直站在佈景背後,觀看着前方深被等待所折磨的兩人,霎時令人有一種欲哭無淚之感。

這一幕是梁國城再創作的,吳冠中原來要表達的是傳統江南樓房的簡約美,暗合西方對畫面切劃的理念,尤其是蒙德里安(Piet Mondrian)的「新造形主義」(Neo-Plasticism);而梁國城則聯想到丈夫飄洋出外、獨守空房的婦女;而我從表演中則想到吳冠中這一生,有沒有一些他很渴求的東西、卻一直與它失之交臂?

不管有沒有未實現的夢想,到了最後,也一切如風四散。在第七幕《海風 – 孤獨》中,赤裸上身的男舞蹈員舞動墨綠色的下擺,發出塑膠袋似的聲響,配合《男兒當自強》等強勁的背景音樂,舞出有勁的動作。當風吹揚起各式各樣的物件時,情景與畫面相似。

不過,綜觀吳冠中的作品,儘管畫面多彩,情感豐富,但整體來說,始終表達他「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船」的平穩心情,與激情的舞蹈格格不入,更何況這一幕的演出,何曾令人有「孤獨」或「兀立獨行」的聯想呢?與第八幕相反,這一幕是「形似而不神似」,似乎是「捉了鹿」,但不會「脫角」。

極盡視聽之美
這次演出,香港舞蹈團特邀香港純弦現場演奏,其藝術總監、第一小提琴手梁建楓更兩度踏上舞台,與舞蹈員共演,為整體演出增添了幾分浪漫的色彩,亦讓人對畫和音樂的關係多了認識。畫與音樂雖屬不同的藝術範疇,但在畫面中,我們也能感受到「節拍」,即是畫家賦予作品的內在情感,而吳冠中畫面的「節拍」,是一貫的從容不迫。

此外,這次演出的服裝設計也別出心裁,《糧倉 – 魅力》的割禾男女,以土黃色調的衣衫為主色,既與稻穗的顏色相配,也展現了農民質樸的快樂;《雙燕 – 苦戀》的黑衣女子,服裝剪裁極具美態,突顯舞蹈員的體態美;《瀑布 – 背影》的白衣女子,衣飾模仿水的純潔,為吳冠中潔身自好的一生作了完美的註腳。

總括而言,梁國城這次「以畫入舞」的創作,難度比以前的為高,其中有成功有不成功,但瑕不掩瑜,值得捧場,亦期待它載譽重演,讓觀眾有機會欣賞改善了的演出。

延伸閱讀:
.香港藝術館《吳冠中 – 畫.舞.樂》畫展(展期至2012年4月15日)
真誠與自信:記兩位藝術大師
泰山其頹:記念吳冠中

後記:
舞蹈團後來把現場演出的片段剪輯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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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13日 星期日

心無限,橋無止

今天參加了無止橋慈善基金首屆步行籌款,地點是風光如畫的大潭水塘。

在風和日麗的秋日,走在大潭水務文物徑之上,我們一行五人看看山、看看水、看看橋,呼吸着藍天石橋的靈氣,與明山秀水共舞,愜意地共度了大半天。

香港的水塘可真不賴,就我曾親身前往的荃灣城門水塘、西貢萬宜水庫、大埔船灣淡水湖等,都是老少咸宜、風景優美的郊遊必選之地。在這個繁忙的大都會中,居然可以與大自然近距離接觸,當是香港人之福。

這次參加無止橋的慈善行,一方面是認同他們的信念:透過鼓勵大學生、專業人士和社會各界的志願者,運用可持續的建築理念,同心協力修建橋梁,改善內地偏遠貧困、有迫切建橋需要的農村地區,提升村民的生活質素,啟發並推動社會欣賞、尊重與保護自然生態環境,繼承並發揚地方文化與傳統智慧,推廣可持續理念。另一方面,是欣賞無止橋主席吳恩融的為人。

吳恩融本是中文大學建築系教授,有一年往內地考察,發現甘肅有村莊的學生每天上學都要涉水過河。這情景深刻留下他的腦海裏,成為「無止橋」的緣起。

他說:「每次返內地建橋,都是自掏荷包買機票,還要工作,抵受日曬雨淋,部分學生義工會抱怨,但要認識中國,就是從農村開始,農村是中國的根源,百分之八十的人口住在那裏,去上海、北京沒用的!」

吳教授所言極是,從來中國士人心懷家國,念茲在茲的,就是黎民百姓的生計,「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可惜的是,今日專業人士北上,眼中卻只有不斷升值的人民幣!



延伸閱讀:
無止的信念吳恩融
吳恩融:無止信念始於毛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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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10日 星期四

印尼的國樂,峇里島的演繹

前言:在康文署主辦的世界文化藝術節「游藝亞洲」中,有一場《樂韻流金嘉美蘭》。嘉美蘭,是印尼的傳統音樂,算得上是「國樂」。我因參加了國際演藝評論家協會的「再現亞洲──藝評寫作導領計劃2011」,所以觀賞了是次表演,並寫了一篇評論,在此全文轉載,以饗網友。

在台前,只有一位樂手,敲打着Reyong(一種木琴類敲鍵樂器,琴面鑲有銅片),卻傳來喧鬧的樂聲與雄壯的歌聲。正尋找聲音的來源,在劇場樓上的後方,便出現了一隊盛裝的樂隊。樂隊由旗手作先鋒,揚起鮮紅色印有紋理的旗幟,隨後是三位濃妝艷麗的女舞蹈員,接着是一位長老打扮的白衣長者,邊走邊唱,隨後的是其他樂手,而抬着Gong(類似中國的掛鑼)的樂手數着拍子敲打樂器。不一會,樂手來到台前,各就各位。

這就是印尼峇里島嘉美蘭「采碧塔卡樂舞團」(Tri Pitaka)入場時的排場,相當壯觀,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又嘈吵又清新的音樂
許是宗教音樂的共同特色,嘉美蘭(Gamelan)和中國廟會音樂相似,以熱鬧嘈吵見稱,但細聽下去,便會發現嘉美蘭較為悅耳,大抵與其演奏樂器的設計有關。

嘉美蘭的樂器大多配對成雙,其一調音稍高,另一調音相對較低,同音齊奏時,形成輕微差異的調音,聽上去有一種閃爍不定的音質,令演奏不那麼吵耳。此外,在樂團編制中,有一至兩名的笛子手,笛子雖聲量微細,但角色吃重,相對其他的金屬樂器,笛子音色清脆,為演奏引入一股清新的氣色。



不一樣的舞蹈
「采碧塔卡樂舞團」既以樂舞團命名,其舞蹈表演也非常可觀。當日三位女舞蹈員在兩段樂曲中表演民族舞,全身各部位皆在跳舞,包括眼神、面部表情、腰肢、肩膊等,配合一字形或八字形的雙腳,以及手部動作,構成舞蹈的所有部分。

舞蹈員身穿華麗的民族服飾,賞心悅目,惟其舞姿不以流暢為尚,而是由斷斷續續的動作組合而成。舞蹈員的眼神有點兇,表情有點肅殺,帶有男性的剛毅,不太嫵媚,與我們印象中的女性舞蹈並不一樣。

在演後的答問環節中,才知道舞蹈員並不是純粹表現女性的舞姿,她們時而作男性的進取,時而作女性的羞答,難怪觀賞時有如此的感受。

人聲嘉美蘭演繹猴子舞
在公演前兩天的示範講座中,樂舞團顧問、著名舞者兼學者華楊.帝比亞教授(Professor I Wayan Dibia)介紹了公演所沒有的Kecak,即西方人俗稱的「猴子舞」,這是就其內容而言,因為峇里島人將Kecak與印度兩大史詩之一的Ramayana(羅摩衍那)結合,以猴子的生活形態和動靜聲線為表演元素,成為備受旅客歡迎的演出。

事實上,就表現形式而言,Kecak更貼近的解釋是「人聲嘉美蘭」,表演者沒有樂器,純粹靠他們分組發出不同的聲音,形成豐富音樂效果。在該場示範表演中,帝比亞教授還親身上場,即席表演了一段舞蹈,讓觀眾了解嘉美蘭不但可為女性伴舞,亦可由男性主舞,他們的舞姿蒼勁有力,着重力量的表現。



跨越傳統與現代,連接國際與本土
在計劃的演前藝術講座中,一位資深演藝工作者曾表示,當前亞洲藝術最大的挑戰,是在西方主導話語權的大環境下,如何處理好「傳統」與「現代」、「國際」與「本土」的拉扯局面。在這方面,印尼嘉美蘭作了良好的示範。

嘉美蘭的歷史可追朔到公元230年,屬於集體創作,一首新曲的誕生需時數月,而舊作品在演奏過程中又會經常加入新的「變奏」,所以是不斷生長和改變的。由於歷史、地理等原因,嘉美蘭形成不同的地域風格,其中峇厘於二十世紀初被荷蘭佔據,在社會的動蕩及文化的激蕩下,當地的嘉美蘭出現新的風格,強調對比效果,着重快速轉變節奏,稱為「克比亞」(Gong Kebyar),亦即當晚表演的音樂種類。

由於以上的特色,嘉美蘭可以生生不息,在延續傳統之餘,擁抱變革,不但深受印尼人的喜愛,還傳播到全球各地,影響了世界音樂的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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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6日 星期日

誰人的星空?

寫了Stella So黃照達以後,終於輪到幾米了。幾米,是我心愛的台灣繪本作家(台灣稱圖畫為主、文字為副的作品為「繪本」)。

第一次知道幾米這個人,是從朋友間流傳而來的電郵。起初,不知道他的身分,不知道他的故事,但很喜歡他的畫,是一種解釋不了的喜歡。

他的畫,天馬行空,色彩濃重,畫工細密;他的文字,簡單動人,字裏行間滲透出淡然的哀愁。簡言之,幾米的好,是讓你在冷漠的都市中找到溫暖;或者倒過來說,他的畫,帶着淡淡的蒼涼,卻不會令你失卻希望。

後來,從報章和電台的訪問得知他原來在廣告公司工作,過了十二年,決定自立門戶,誰不知就在這時候給檢出患上血癌。在那段隔離治療的孤單日子裏,他反思了自己的人生,累積了創作的靈感。病癒後,以四十歲之齡,出了一本又一本的漫畫書,成為台灣人氣最高的繪本作家。

在幾米眾多的作品之中,我最喜歡的,是《月亮忘記了》:


喜歡《月亮忘記了》,不僅是因為畫面,也不僅是因為故事,還是因為月亮對於我,有一份難以言喻的吸引力。它吸引我愛上明月詩,也愛上了幾米的繪本。曾寫過一篇《明明如月》,細述當中的因緣。

另一本討我喜歡的作品是《向左走、向右走》:


《向左走、向右走》吸引之處,不完全在於對愛情的刻劃:尋尋覓覓半生緣,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其實,幾米以愛情的包裝,反映了現代人的冷漠、固執、心靈空虛。故事中的男女主角,住在都市中的同一幢大廈裏,卻因彼此習慣不同,一個向左走,一個向右走,碰不上面,幾乎錯失了一段緣份。他們平日的生活,與熙來攘往的人潮沾不上半點關係,撫慰他們心靈的,似乎只有偶爾踫見的那頭貓、那頭狗,以及不諳世事的嬰兒。

跨媒體的藝術轉換,像把小說變成電影,效果好壞難料,如《哈利波特》的電影系列,簡直是一場災難,但《魔戒三部曲》卻出奇意外的超水準,所以除非好評如潮,否則我不多看這類電影,因此沒看過《向左走、向右走》的電影,至於《星空》呢?難說了......



電影《星空》把英文名字改為"Starry Night",跟梵谷的名作同名。究竟電影的創作運用了梵谷什麼的元素呢?又或者幾米下筆時,可曾起過梵谷,又或受到他什麼影響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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