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有劇情的藝術表演, 是較易投入其中。今年上映的《生命樹》好評如潮,我卻看得迷迷糊糊,昏昏欲睡。這部電影不是沒有劇情,只是故事不大完整,而且拍攝手法蒙太奇,極有導演自己的一套理念。
看電影如此,看舞蹈也如此。雲門舞集是現代華人舞蹈團的表表者,當年慕名觀看《行草》,看得不很明白,但見舞台上投影不同的碑帖,舞者霹靂啪啦地跳舞,像耍太極,又像在寫字,卻沒有什麼共嗚。如果不是林懷民在謝幕時表現出一種不得不跳舞的熱忱,對這演出不會有什麼印象。
今年參加國際演藝評論家協會與香港舞蹈聯盟合辦的舞評寫作進階計劃,給安排觀賞一齣由余仁華編舞的《聚光》。根據宣傳資料,舞蹈的主題是「光點,聚合成面,分散成線。點線面聚散有時,流暢能量不變異。追光逐光,卻原來幻化為光,才會彰顯光的無盡可能。」單看文字,已很抽象。曾查閱余仁華一些過去作品的評論,大概知道他傾向以高能量的動作,透過燈光的運用,探索舞蹈動作的各種可能性。
入場前,翻閱了一些現代舞的書籍,告誡自己要心胸開闊,勇於接受各種新事物,不要對看不懂或不喜歡的東西產生反感;不要在現代舞中尋求某種賞心悅目的美感;美的概念在現代舞中不是唯一的追求,況且在現代美學中,美更不是至高無上的概念。
儘管如此,在劇場內,我還是很難投入台上舞者的舞姿之中,尤其是當六位舞者在同一時間各自各跳舞。眼光只能在一個舞者身上短暫停留,然後便要轉移到另一位舞者,卻看不出各人身體動作的連繫。
上週五觀賞香港舞蹈團「八樓平台」實驗劇場的《鏡.花》演出,再次證明這種以概念先行的舞種並不是我的那杯茶。
觀賞香港舞蹈團的節目,已有一年時間,自去年《瀟灑東坡》後,看過他們的《清明上河圖》、《金曲蛻變顧嘉輝》、《雙燕》等,都看得津津有味,偶爾不明白的,都可從人物或故事背景之中猜出一二。
《鏡.花》是香港舞蹈團首席男舞蹈員劉迎宏所編的,其創作理念也說得很明白:「梅蘭竹菊四君子從古到今就一直被廣泛運用。這次用在舞蹈創作上卻有我自己的看法和想法。我把梅蘭竹菊看成人生的四個階段。梅:傲骨非凡,充滿力量,衝動。蘭:雅致,內斂含蓄,慢慢吸收氧氣和經驗。竹:韌性,堅強不屈,對任何事都處理得當,懂分寸。菊:淡泊名利,如東籬之菊看透一切,滄桑澹泊。」
很自然地,表演分為四部分。觀賞時,沒有什麼特別不明白,不過就是很難對那套舞蹈語言有共鳴,不是說他們跳得不好,而是除了欣賞舞蹈員的服裝美、肢體美和勁力外,還有什麼能令我專注下去的呢?或者問得簡單一些,究竟我要看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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